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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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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瓊暖“我……我”了半天,也沒我出個所以然,她總不能告訴對面小哥兒,自己再還給他一碗飯吧!就她那廚藝,別說在廚師大神面前獻醜了,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的。

祝眀奕鷹眸閃了閃,盯著她烏黑的發髻,眸裏哀痛之色又消散不少。見她為難尷尬的神情,忽的有些好奇她的來歷,妻主吃夫郎做的飯菜本就是應該,更何況,她還自稱是自己贅妻,他養她本就天經地義,如何還能羞愧至此。

許是尊重,她身上有別的女人對小哥沒有的尊重。

所以她才會羞愧,才會心虛。

祝明奕背著手,秋天的夜晚,更深露重,他只著了件白色的麻衣,竈糖的火此刻已經熄滅,本是極冷的廚房內,他無端覺得有些暖。

他軟下聲音,溫和的道:“眀奕晚上用過飯,這蛋炒飯本就是給瓊暖所做,無須自責。”

“真的?”謝瓊暖狐疑的問,心內並不信。以這聖母小哥兒的個性,八成是為了安撫她說謊。

祝眀奕點點頭,孤男寡女對視半響,他率先不自在的別開眼。

謝瓊暖見他不好意思,也不好再追問,攔下他收拾碗筷的手,道:“你趕緊去正堂,剩下的我來收拾。”

說完也不等他反駁,擼起袖口,麻利的收拾起來。

對謝瓊暖來說,吃白食可以,洗碗卻再不能麻煩他。

祝眀奕擡著的手頓在半空,墨眸盯著她瘦弱的背影,半響扭頭回正廳。

心頭由綠生去世生出的孤寂,平白被身後的女人磨平、極緩的消失。

他薄唇張合,一聲極細微的“謝謝。”隱匿於夜色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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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瓊暖第二日,一覺睡到自然醒。

睜開眼,她坐在床頭征楞了半天。

這不是她往日睡著的房間。

床下不是她柔軟的床墊,而是堅硬的木板床。原以為睡在上面會腰酸背痛,沒想到起床後,身長胳膊腿,不見一絲不適。

謝瓊暖擡眼打量,這是間布局極其簡單的內室,說不上如何奢華,卻比普通農家小哥兒的房間好上太多。

房內一應物品俱是全新,身下的木床也是極大,粗略估算,與她自己去縣裏找木匠專門打造的木床,相差不了多少尺寸。

木床的一側放著個木桌。她尋找了半天,竟是連銅鏡也沒有。

桌上物品極少,兩根發帶,和一個木盒。

木盒內緊緊關閉著,似乎放著裝飾用的物品。

木床的另一角豎立了個衣櫃。木頭制作,看模樣也是全新。

內室與外室隔著個簡易的木制屏風。

整個內室的布置像極了祝眀奕這個人,簡單而內斂。

昨日夜色已深,她匆匆合衣睡下,也沒仔細打量四周,這會兒清醒過來,眸內睡意全消,才得了空兒仔細觀察。往後就要在這間房內久居,謝瓊暖粗略看了下,全新的木制家具讓她放下心,左右這間屋舍放在落水村農戶家,也算頂頂好的,並不如何委屈。

她穿上繁瑣的衣物,一腳登上布鞋,走了出去。

穿過屏風,內室與外室風格相同,只多了很多家具。

墻上掛著木刀鞘,室內正中央擱置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八仙桌,木凳齊整的放於一側。最神奇的是,這間外室臨窗戶的位置竟然放置一方書桌,桌案上此刻摞著厚厚的書籍。

謝瓊暖粗略打量了一番,書籍甚多,竟是比她自己買的書還齊全。

她有些驚訝,一個普通的農家小哥兒會如此講究?這間臥室,家具簡單,都是不值錢的木頭制作打造而成,卻每一樣物品擺設俱透著雅致。

尤其是窗戶邊摞著的書冊,古代鄉下,吃上個把雞蛋和肥肉,都是過年的情況下,買書本讀書便是難上加難。落水村內,除了村長家的女兒,便沒人願意供自家女兒讀書識字。村內的小女君尚且沒資格擁有一本珍貴書籍的境遇下,祝明奕卻有一書桌。

她前些日了解過這裏的物品售賣行情,古代書本與筆墨極貴,鄉下人大部分不會選擇買這等珍惜物品。

然而,她卻在奕哥兒的桌案上看見了這麽多書冊,雖知道他能幹又能掙錢,但是甘願把銀子花在書本上的小哥兒,確實罕見。

謝瓊暖眸子閃了閃,嘴角翹起一抹弧度,她可能低估了祝明奕這獨身小哥兒,有這等覺悟的男人,如何是池中之物?

謝瓊暖心內暗自讚嘆一聲,擡腳出門,端水洗漱。

她目前與他住在同一屋檐下,便再不能偷懶去空間取水。她對他人品很是讚賞,兩人交情卻也沒達到令她曝光自己最大的秘密-空間異能的程度。說她小人之心也好,謹小慎微也罷,暴露空間異能這種事兒便是她最大的底限。畢竟懷璧其罪,非我族類,必誅之。前世她見得太多背叛,輕易不會再相信人。

不過為了美食,日常生活不便忍忍也就過了。往後,她雖不能明目張膽的從空間內拿東西回報他,卻也可以旁敲側擊指點指點,幫他多掙點銀錢。

謝瓊暖一邊暗自打算,腳下的步子也沒停,推開門,天氣放晴,初秋的陽光灑在人身上,讓她渾身懶洋洋的。

她瞇著眼,豎起耳朵,想聽聽祝眀奕在做什麽。整個院落卻出奇的安靜,竟連一絲聲音也無。

估摸著是出去處理綠生的喪事去了,謝瓊暖有些後悔,起的太晚,竟是連忙也沒給人幫上。

獨自去廚房端來熱水洗漱。

令她感動的是,入了廚房,竈糖內的火並沒有熄滅,鍋裏儲存著熱水,並不需要她重新燒。鐵鍋上放著個竹子制作的蒸籠。蒸籠上放了一碗雜糧粥並一份兒泛黃的包子。

謝瓊暖抿唇,眸色微深,被這樣無聲勝有聲的溫柔給感動了一瞬。

末世五年 ,她早習慣了人情世故。獨自取暖,不假他人之手,便是末世生存之道。

後來即使認識了秦楚生,他對她事事關心,處處體貼。卻也無法捂熱她漠然的心。

她原不是那麽容易感動之人,這會兒竟被這嫉惡如仇,不茍言笑,心地善良的小哥兒給溫暖。

她看著鍋內熱著的早飯以及蒸籠下熱騰騰的開水,唇角微勾,紅唇綻出一個笑。

取完熱水,洗漱完畢。去廚房用了他給她留下的早飯。

一通忙碌下來,便堪堪花了半個時辰。

這會兒祝明奕還沒有回家,謝瓊暖先去正廳看了看,廳內擺著的屍首已經不見。

想來他是怕麻煩自己,一大早兒便求人給綠生下葬。

原本主子給奴仆下葬,並不需要親自跟著,請來鎮上專門為人下葬的大婦,或者力氣大的漢子,便能把這一應喪事兒給包圓。

但綠生之於祝明奕的意義絕非主仆,昨晚為他守靈一夜,已是全了主仆恩情,今日再停靈堂上,便不合禮數。

祝明奕想的深遠,綠生本就是受人□□而死,他明知祝癩子表姐羅通判對此是絕不會善罷甘休,若到時候銀兩無法滿足她,執意要為綠生驗屍。

想想他死後還要遭此大罪過,下葬之事如何也不能拖延,須得盡快把綠生的喪事兒辦妥。

祝明奕天沒亮便出了門。

去鎮子上請來人手回來,謝瓊暖還在床上呼呼大睡,他並沒有把她叫醒。左右那人昨日為了他與村長周旋甚久。他昨日觀她腹部疼痛,本就弱不禁風,身體抱恙帶病。如何再讓她跟著他早起,爬山挖土,為綠生下葬。

出於這種考量,祝明奕趁著天色未大亮,跟著一眾有個把力氣的大婦,粗糙的漢子們把綠生擡到山上,早早的下葬。

一應喪事兒處理完畢,回到自個兒家裏已是日頭高升。

只是,此刻他家門前並不安生,鬧哄哄一片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謝瓊暖:綠生下葬都不喊我,算什麽好盆友?

祝明奕:我不想與你做朋友,只想追你。

謝瓊暖:女尊國小哥兒還興追人啊?

祝明奕:我不趕緊追,別人都在覬覦著呢?

磨刀霍霍的祝蓮,鳳楚生:呵呵!

作者去碼萬字章,這兩天由我存稿君為大家服務。鞠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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